“秦老弟啊,我最近才听说,你调到县委去了,很受薛书记和陈县长的重用。这可是实实在在的高升啊,更代表着前途无量。我这两天还想着呢,请你吃饭庆祝一下,没想到今天撞上了,那就择日不如撞日,就今天中午吧,我做东,祝贺老弟你高升!”
寒暄完毕后,杨宝华表达出了请客的意愿,看表情很是真诚友善。
秦阳倒是也愿意跟杨宝华这种县里首屈一指的富商结交,也不图他的钱,就是本着“多个朋友多条路”的朴素思想,以后办某些事就能便利一些,而这个出发点,跟杨宝华曲意结交他的目的是一样的。
但他也并未立时点头答应,因为杨宝华也有可能是在说场面话,人家只是说几句好听的哄哄你,你要一下当真了,就显得你天真幼稚了,反而会被人瞧不起。
因此他笑道:“谢谢杨董抬爱,不过这顿饭应该由我来请,毕竟上次已经是杨董你请客了。回头有时间,我给你打电话,这两天实在有点忙。”
“呵呵,好说,好说!”
杨宝华憨厚的笑起来,道:“对了,不知道你听说了没有,三七六所已经在为新所项目招标了,我们集团正准备投标。”
“是么,这我还真不知道,最近我也没跟何所长联系。”
秦阳说着话心中暗想:“难道他又在打我的主意,想借我跟何青云的关系,让他中标?要是这样的话,这顿饭还不能跟他吃了,否则他开口相求后,我帮还是不帮?”
杨宝华很快为他释疑:“我估计投标也是白投,因为我找人打听过了,据说三七六所的上级单位已经准备让一个央企中标。央企下场的话,哪有我们的戏啊,你说是不是。所以我也就是尽人事听天命,中标固然可喜,不中也不伤心。”
秦阳陪笑敷衍道:“杨董真是洒脱啊,佩服佩服。”
杨宝华笑着摆摆手,看看四下无人,压低声音道:“我听说,最近秦老弟跟曹家父子闹不对付呢?”
秦阳心头一动,小县城还真是没秘密啊,自己跟曹家父子冲突明面化这才几天啊,居然已经传到这位县首富耳朵里去了,当然了,杨宝华作为县首富,人脉宽广,渠道通畅,估计只要他想知道的事情,就没有打听不到的,只是他突然提起这事干什么?笑道:“其实也没多大点儿事,就是我跟曹子龙有点小过节罢了……”
“小过节?呵呵,这个过节怕是不小吧?我听人说,第一次曹子龙派人打杀你,要卸你一条腿,第二次直接开车撞你,差点没撞死你,这完全就是想废了你甚至害死你的节奏啊。曹家父子在县里素来无法无天,但我也没想到,他们竟敢对你这个官场新贵下这种毒手,简直该死!”
杨宝华气愤愤的说道,有意无意的透露出了自己对曹家父子的看法。
秦阳心里打了个突儿,他这话是什么意思?乍一听是帮自己抱不平,但其中仿佛另有深意啊,当然其中深意倒也容易揣摩出来。
首先,杨宝华作为县里的房地产大亨,天生就和以房地产为主业的曹金存在竞争关系,所谓“一山不容二虎”,两人之间极有可能存在不合甚至是相互争斗。
其次,杨宝华是陈维同的金主儿,而曹金是陆捷的金主儿,而陈维同和陆捷是老对手,那杨宝华和曹金就会不可避免的自动成为对头。
考虑到这些,就能分析出:杨宝华肯定想着除掉陆捷,吞掉他的市场份额甚至是他的企业,从此一家独大,尽享全县资源。
秦阳想通此理,微微一笑,道:“哦?听杨董这意思,是替老弟我抱不平?”
“对,我虽然和秦老弟你交情不深,但很认可你的为人,仁义、守信、厚道、实在。我这些年交了那么多的朋友,老弟你的人性是其中的佼佼者。现在眼看你被曹家父子欺负,我真是挺替你抱不平的。”
杨宝华说到这眼看有外人过来,便拉着秦阳往旁边走了几步,等那人走开后,又补充道:“我也不瞒老弟你,我跟曹金也不对付,之前在日常经营上没少被他欺压掠夺。我也奋起反抗过,但他身后站着县委副书记陆捷,非常强势,我也拿他无可奈何。”
秦阳听得连连点头,一副同仇敌忾的表情。
杨宝华最后表露出了真意:“我跟老弟你说这些话的意思是,咱们本来就是朋友,又都跟曹金不对付,那就可以抱团取暖。回头曹金父子要是再对你喊打喊杀,我能出人出力帮老弟你防卫甚至是反击。当然眼下不方便,其中细节等咱们吃饭时可以再谈。”
秦阳微微一笑,不得不说,这位首富是真的精明,之前只见识过他送礼的艺术,却没想到他审时度势、谋划布局的本事也如此了得,他这是要与自己联手除掉曹金啊,这个过程中既结交了自己这个朋友,又清除掉了竞争对手,算计真是高妙,只是不知道,他为何对自己如此看重,难道他已经看到自己的潜力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