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象的大白牙呲着,用鼻子卷起糖宝的腰,动作温柔的把她放到了自己的背上。轩辕谨在白象卷起糖宝的同时,也腾空而起,和糖宝一起落到了白象的背上。并且,在后面抱住了糖宝的腰,生怕她掉下去。白象驮着两人直接往圣树走去。圣树下面,几个女人仍然在仔细的拾捡叶子。她们捡起的叶子,都被她们虔诚的铺到了几个竹篾上。糖宝从白象的背上跳下来,看向竹篾。竹篾里有金色的虫子在蠕动。“这是什么?”糖宝惊讶的问道。竹篾旁边的一个女人听了糖宝的话,立刻恭敬的回答道:“回圣女的话,这是圣蚕。”糖宝看着竹篾上铺着的金色的叶子,觉得自己明白了这些蚕为什么叫圣蚕了。毕竟,这些蚕吃的是圣树的叶子。“它们吐出的丝也是金色的吗?”糖宝有些好奇。春城的圣女殿里,苏啦摩血蚕是红色的,吐出的丝也是红色的。那么这些金色的圣蚕,吐出的丝会不会是金色的?然而,糖宝这次却是猜错了。“回圣女的话,圣蚕吐出的丝是黑色的。”女人说完,对着身后的一个小姑娘说了一句。“去拿几个圣丝来。”小姑娘点了点头,动作麻利的爬进了旁边的一棵大树的树洞。很快,小姑娘脖子上套着一个袋子,又从树洞里钻了出来。“阿娘,给您。”小姑娘把脖子上的袋子拿下来递给女人。女人从袋子里掏出几个黑色的蚕茧,递向糖宝。“圣女,这便是圣蚕吐出的丝。”随着女人的动作,一缕金色的光芒在黑色的蚕茧上一闪而过。只一眼,糖宝便断定了,这种丝便是织成暖玉黑金的丝。当初她给太子哥哥缝制册封冕服,皇后姨母拿出来一匹黑色的料子。然而,明明是黑色的却又散发出金色的光芒。糖宝接过蚕茧摸了摸,入手丝滑带着一丝暖意,果然是暖玉黑金所用的丝线。糖宝想起皇后姨母说过,暖玉黑金乃是贡品,极为罕见,几十年才得一匹。皇后姨母很幸运,手里也只有那么一匹。虽然皇后姨母没有说出来,但是糖宝能看出来,皇后姨母很希望能再得一匹。糖宝看向几个竹篾,问道:“只有这些蚕宝宝吗?”几个竹篾里的蚕宝宝加起来,也不过几十个罢了。这样的话,这得多少年才能攒够织成一匹料子蚕茧?“回圣女的话,只有这些。”女人恭敬的答道。“为什么不多养一些?”糖宝又问道。女人的表情露出一抹迟疑,说道:“圣蚕乃是圣树的馈赠,只食圣树的叶子……”女人说着,仰头虔诚的看了看圣树。圣树的叶子随风而动,零零落落的又掉下几片来。另外的几个女人立刻激动的想要跑去捡。只不过,有两片叶子正好落在两头白象的鼻子上。白象的鼻子灵活的卷起叶子,吃了。好吧,还有一片掉到白象旁边,也被白象用鼻子卷起来吃了。于是,掉下来的叶子只有两片被捡起来。糖宝:“……”难道就只能捡掉落的叶子?而且,还是白象嘴里的漏网之叶吗?女人接过被送过来的两片落叶,小心的铺到竹篾里。“圣树馈赠的叶子,只够养活这些圣蚕。”女人又说道。糖宝:“……”咱家说,不能从树上摘叶子吗?树上摘的叶子不香吗?这么一棵参天巨树,那得能养多少金蚕啊?能得多少蚕丝啊?能织多少布啊?糖宝想到暖玉黑金的珍贵,再看看面前的女人身上裹着的粗糙兽皮,不由的满心复杂。明明可以穿暖玉黑金缝制的华美衣服,却只能裹着厚厚的兽皮生活,这是何的让人——看不下去啊!不错,糖宝看不下去了。她要给白象部落的人好好的洗洗脑。不过,没等糖宝开始洗脑大业,轩辕谨开口了。他倒不是对着女人开口说话的,他是看向了被苏克尔搀扶走过来的老族长。“苏啦摩明明留给你们了宝贵财富,你们却守着宝山而不自知,浪费了苏摩啦的心意,落到了要灭族的凄惨境地,简直是愚不可及!”轩辕谨对老族长说道。老族长:“……”有的懵,状况之外的懵。糖宝:“……”嘴角抽了抽。虽然但是,哥哥你说话就不能委婉些吗?好吧,说话一针见血向来是哥哥的风格。哥哥要是知道委婉,那就不是哥哥了。不过,九岁的哥哥果然还是那么的天资聪颖,短短时间内就考虑到了这么关键的问题,说出了这么犀利的言辞。哥哥还是那个嘴毒的哥哥!糖宝赞赏的看了轩辕谨一眼。老族长还在状况之外,女人却是表情一变,脸上露出了怒气。她敬重糖宝这个圣女,却不代表能容忍轩辕谨这个外人胡言乱语。更何况,若非是看在糖宝和石榴的面子上,单单是为了守护住这里的秘密不被泄露,便是拼上全族的性命,他们白象族人也必然会和轩辕谨等外人,拼个你死我活。“你这是什么意思?嘲笑我们吗?”女人怒声道。轩辕谨微微蹙眉,看了女人一眼,不解的说道:“我说的还不明白吗?你竟然还要再问一次?”女人:“……”一噎。糖宝:“……”太扎心了。糖宝连忙歉意的看了女人一眼,替轩辕谨道歉,说道:“我哥哥说话向来直接,他没有恶意的,他是好心。”女人:“……”好心?好心就是嘲笑他们蠢吗?女人心里不忿,听了糖宝的话,却也不敢再说什么,恭敬的低下了头。糖宝给了轩辕谨一个不许再开口的眼神儿。虽然她知道,轩辕谨是好意,但是说话要讲究方式。人家传承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信仰和习俗,早就根深蒂固,刻在了骨子里,不是你随便几句嘲笑的话,就能改变的。不但如此,你那样说只会引起公愤,遭人群殴。虽然,没有人能殴的了你。糖宝再一次怀疑,老天爷给轩辕谨这样一身无敌的功夫,就是担心他在记忆恢复之前,因为那张嘴被人打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