空青满脸惊恐:“什么?!”东陵初阙满脸兴奋:“什么!”。五б女子对于情情爱爱,始终是有些羞的。但云姒碍于这几年的经历,今天不知道明天的事情,尤其是九爷还这样了,今天要是不说,明天只怕都不能不能说。“要不我现在去吧,反正我也睡不着。”云姒从床上爬起来。“等等!等等等等!”空青赶紧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东陵初阙,拉住云姒。云姒的鞋都踩上了:“怎么了?”空青现在恨不得打自己几个巴掌。这会儿只能干笑:“主子你不是说了吗,千万不要在晚上做任何决定!”“而且!”空青急忙补充:“而且现在天色都那么晚了,九爷说不定也休息了,他不是不太好吗,你去给人叫醒,那么多冒昧是不是?明天,明天你再想想,如果真的要去,空青陪你去,好吗?”“为什么?”东陵初阙不赞成,尤其是她知道眼前的人就是“云姒”,是真正的摄政王妃,她巴不得看有情人终成眷属。但没有人跟她仔细说,这样推波助澜,如果刺激的云姒想起来,或者他们真的在一起了,后果又是有多麻烦。空青一时愤起,着急这样什么都不知道还一个劲儿凑火的,但又不能直接表露,只道:“女子的矜持总归是要有的啊。”看向云姒:“再想想,不差这一晚上。主子你说你大晚上跑去跟人家人,多着急。你之前不是说了吗,谁先主动,谁就输,要说,也应该是九爷找你说。”东陵初阙觉得有道理,附和地点点头:“我母妃跟父皇也是这么教我的。”空青有了点支援,急忙加进一步:“而且,九爷现在生死难料,等他好起来你再说。”云姒躺下,心绪乱得厉害:“空青,我来这里这些日子,明白了一件事。有些事情当时不做,过后现在做,那就晚了。看不清自己的心,只能像今天的霍临烨一样,一步步的耽误自己。你说的其实也是对的,但如果九爷好好的,我势必慢慢享受这层暧昧的关系。但是他不好了,我怕给自己留遗憾。”空青忍不住红了眼,她何尝不知呢。戒药的时候,疼的她恨不得拿刀了解自己的哪一时候,她明明说是恨九爷的,可最疼最难捱的时候,她唤的依旧是“九哥,九哥救我”。“主子打心底还是喜欢九爷的。”夜深人静时分,所有人都睡着了,只有空青跪在蒋淑兰跟前。蒋淑兰已经把空青收做了义女,她吃穿用,莫说是在蒋淑兰跟前,就是云姒给她的,也完全不一样。她可以不用跪地,蒋淑兰从不允许她跪。可是今晚,她推开来搀扶自己的常嬷嬷,眼底哀哀:“一个人最大的喜好是不会变的,如果会变,那就是爱的还不够。她一次又一次栽在九爷手里,空青也曾看见过失忆的九爷一次又一次地栽在主子手里……”“空青。”蒋淑兰今日叫两个孩子理论的一通,这晚上睡不着,还要听空青这么说。她免不得就开口:“你见过的,从前她想要跟霍临烨在一起,说什么都不听,非要跟我们断绝关系,我最后只能成全她。到头来得到了什么……”“九爷不是霍临烨,我家主子,也不是从前的云姒。”空青知道云姒的秘密,她不敢跟任何人说。从前云姒跟她说过,借卿命格,承卿因果。她接受了这身体,那她就是云家的人。“至于后来她跟九爷在一起发生的那些事情,其实空青也恨的。但是从陆鹤跟霍影口中知道原因时,又不知是用什么样的心来面对。我想如果主子知道所有原委,也会重新思虑的。夫人,您想过没有,主子说此‘生不复相见’,都是建立在不知情之上的。”蒋淑兰掩面,肩膀轻轻颤抖。空青跪着,用膝盖步步向前,到蒋淑兰跟前,她言辞恳切哽咽:“九爷要死了啊……万一哪天主子清醒过来,知道了一切,她该有多难过。是非对错,是不是要等主子彻底清醒,把所有情况言明,让她重新再选。否则,这跟欺骗又有什么两样呢?我是生生死死都陪在她身边的人,我爱她胜过爱我自己,她也曾爱我拿命护我,空青不想看她再难过。”“你先起来。”蒋淑兰已经哭红了眼,伸手去拉她。空青轻轻躲开:“当初我跟烟霞被主子买下来,她给我取名时,看了看天,原本是要叫空蓝的,后来觉得不好听,转念叫我空青。烟霞转瞬即逝,唯有空青这一味药,明目去翳,活血利窍,一直伴她身边。我想,这就是机缘巧合之下,我这个活人空青,存在的价值。”说罢,她重重叩头:“关关难过关关过,步步难行步步行,空青斗胆,恳请夫人施以慈爱之心,高抬贵手!”“空青快起来。”常嬷嬷抹泪,去搀扶空青。空青誓不起身,就这么跪在蒋淑兰跟前。白天是霍慎之势在必得绝不放手的态度,而后又是两个孩子坚决无比地想着父母,现在,又是空青……蒋淑兰本就是个心软的人:“我如何不清楚你的意思,可是我怕了。当年她的死讯传来,你知道我心多痛。看见她活着,却饱受煎熬,你又如何知道我受怎么样的折磨,我恨不得替她死,替她承受啊!万一这一次,又是一条不归路,到时候怎么办?萧子翼说了,她记起来,就是死期,留在这里,随时都有记起来的危险,随时都有死的危险。”——“那云夫人能保证,她离开,就能永世平安?”蒋淑兰坐在庭院里,没承想,能听见白日里那个让她生惧的声音。她抹泪起身,看见黑暗的游廊深处,一点点显露出来的人,她似乎早有准备,又似乎一直带在身上,从怀中,拿出一个宝贝似的东西:“有的是办法让她永远平安的办法,端看九爷,愿意还是不愿意。”